女人的哀嚎在院落中此起彼伏。
竹木板与肉体拍打的声音，混合了女人婉转的尖叫，像是一只猫受了惊吓，勾勒着慵懒。
二十大板，一盏茶的功夫就可打完，那些动手的下人都是练过的，早些年会找一块砖，在上面垫一张宣纸，用棍子猛击宣纸，如宣纸破裂，则重新开始。
如此这般不断练习，以宣纸不破，而砖头尽碎为最高境界。
三个男人站在一旁看着，美娇娘脸色苍白，大汗淋漓，臀部已经是血迹斑斑。
二十大板对于一个十四岁的女孩来说，一个不小心就会当场毙命。
白初和白衿瞥了一眼淡定自若的白衫。
“别杀她呀......弟弟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乖顺的掌事姑姑。”
他们之间的谈话，是谋反之罪，是要被灭九族的。
“赐她笞刑罢，二十板，她会乖乖听话的。”
他看了一眼跪在地毯上瑟瑟发抖的女孩，替两位哥哥下了命令。
笞、杖、徒、流、死，笞已经是最轻的刑罚了。
重金折扇不断地开合，“唰”的一声张开，又“噌”的一声收回。
十八......十九......二十......女孩已经完全昏死了。
又是噌的一声，男人将重金折扇系到腰间：“打完了，小弟就带她回去了。”
不等白初白衿发话，他就让人抬着那女孩的身体出了这院落。
郎中很快来了树阴照水，洲洲忙上忙下，端着热水又拿了剪刀，那皮肉与衣服有些粘连，得先用水敷着，再用剪刀一点点剪开，若不然就会把整块皮肉连着衣服都给撕下来。
三公子已经回了自己的屋内，他显然并不关心这等事情。
落羽浑浑噩噩的，没了意识，偶尔会因为痛的太厉害而呢喃几声。
好在天冷，若是换了热天，她这伤可有的受。
想不到会是她最讨厌的天气救了她，让她少受了折磨。
洲洲在她床边泣不成声，悠悠转转到了第二日，她才醒过来。
一抬头，便看见那已经褪色发白的四张小像。
臀部的疼痛让她连想动的力气都没有，洲洲见她醒了，豆大的眼泪又冒出来。
“落羽姐姐你可把我吓死了！”
落羽苦笑，何止是吓死她，连她自己都觉得当时肯定是在劫难逃了。
那小像果然是有点用的，又保了她一命。
这一次落羽又学到了一件事，主子谈话，能离多远，就离多远。
三公子救了她，二十笞刑，已是仁慈。
从前有多少不知分寸的婢女，死的不明不白，大抵也是因为如此罢。
炉火起着，洲洲给落羽上药，说这是三公子拿来的。
他没来看望她，也是，她在他心里跟水云间那些通房也差不多，一样的不值钱。
这伤不躺上个把月怕是好不了，还会留下难看的疤痕，女孩子多么注重自己的肌肤，可落羽在难过时也觉得释然，她的皮肤若是不好看了，大抵也激不起三公子的欲望了吧？
她不清楚，她只想着，又活下来了。
（本章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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